来的!我从来没做过那种事!”
“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!”孙青健怒喝。
他用手指詹知脑门,声量提到最高,唾沫星子横飞在空气,嘴皮煽动如虫蝇,一句一句地责问她。
你哥哥的手到底是谁做的,他为什么说是你,你都知道些什么,还是说就是你干的是不是?!詹知,是不是?是不是!
为什么会发生这些?
为什么李主任不在?
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?
铺天盖地的问句无人能回答,詹知闭眼捂耳,咽下胸肺尖叫。
好想就这样消失。
笃笃。
窗框被敲响。
激烈吵声乍停,两道目光投去声源处,一道惊悸,一道期望转为乌有。
“打扰一下。”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端正站姿,姿态温谦,“詹同学,可以过来吗?”
问她?
詹知愣愣看人,这才从那张脸上找到几分熟悉的影子,似乎是段钰濡说过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求助的那个人,姓陈,陈助理。
这人一身利落西装,孙青健犹疑不敢得罪:“…你是?”
“噢,我是詹同学哥哥的朋友。”陈助理轻轻笑起来,标准化的弧度撑开在脸颊,彬彬有礼颔首,“他在外地,听说发生这件事,请我帮忙处理一下。”
可以称得上诡异的发言。
孙青健疑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横扫:“她有其他哥哥?我怎么没听说过?不是不相信你,我…是她班主任,学生的安全我得负责。”
架子在这时候摆出来。
陈助理维持得体微笑:“当然,您可以问问詹知同学。”
视线转投到女孩身上。
很熟悉的笑容,詹知曾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见过无数次,这份熟悉让她抬步,将自己挪过去,态度不言而喻。
“还好吗?”陈助理将视线投至女孩脸颊,看清湿泪和血痕的瞬间微滞,轻轻拍了两下她肩,“去车上吧,先回家,你哥哥今晚会赶回来。”
詹知控制不住抽噎两下,又止住,看人:“…要怎么处理?”
“处理”这个词非常微妙。
黑框眼镜的靠谱男助理依旧温煦笑着:“不用担心这个。”
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。
耷着脑袋安静半晌,她静静一点头,挪腿往外走。
孙青健傻眼:“等……”
有人更快拦住他。
詹知不想管了,在渐止的心跳中离开药味充斥的建筑,踏上街面,一道女生的身影冲出来,扑抱住她。
“小知!你有没有事?”
成妍焦急把她转来转去看了个遍:“老头没把你怎么样吧?你舅妈真的太…可恶了,我和她说不可能是你做的,你也打不过那个男的啊,她非咬死了就是你干的,还要打我,吓死我了妈呀,还好我跑得快,就想来找你,刚看到你在这儿。”
还以为她走了呢。
“我没事…”生不出力气来拉人,詹知动动肩,将自己扯出禁锢,“我要先回去了。”
车轮呜咽擦着地面滑走。
“回去?回家吗?好、好呀,我们打车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詹知轻轻摇头,声音随车流远去在倾倒的霞光里,“回我哥哥家。”
成妍呆呆看她,眼睛遽然发红,像要哭的小兔子:“现在就走吗?我很担心你呀,小知…你真的没事吗,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,我们是朋友啊,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?其实我也想有用一点的,但是我……”
突断的尾音下,詹知抱住她。
“放心吧,真的没事了,不要那样说,我很感谢你陪着我,真的。”
成妍呆了,半晌,她小心翼翼探头:“那、那我们明天还能再见面吗,我担心你。”
詹知很难说不。
“如果有时间的话,我会给你发消息的。”
是谎言。
明天能见面吗?不知道。大概率不能。
詹知第一次发现段钰濡家这么大,以前来都是直接去卧室,只当这儿是个落脚睡觉的地儿,而现在,硕大的三层别墅像废弃的游乐场,仿佛哪哪儿都空洞漏风,精心布置的家具掩盖底下褪色痕湿的设施,她坐上沙发,以为会听见老旧摇摇马的嘎呀声,却被云绒软被环抱入怀。
巨大压抑的电视屏幕播放着今天的新闻联播,演播台前,业务熟练的靓丽主持人面带微笑进行今天的报道,詹知看着,就只是看着。
没有一个字音进入脑子,她也没能理解报道的任何一项内容。
只是在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去思考。
不要去想那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如何,不要去在意,不要去猜测、去看、去听。
就这样吧。
直到古朴雕花的落地座钟当当敲响,午夜十二点到来,詹知惊觉自己没有水晶鞋,居然没有要提着裙子逃离这座华丽空岛的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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